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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巴冶苗寨的“土王戊”节

已有 1162 次阅读 2015-4-23 07:54 |系统分类:民族文化

在三穗县有西南部，集中着三穗几丛最高的山峰，猫鼻岭、老山坡、乌龙坡是这些高山的代表。而就是在这些千沟万壑，支离破碎山间，汇集着很多的苗寨。巴冶就是其中的一个苗族村落，“土王戊”节日活动就在巴冶苗寨举办。

我是在参加州苗学会的理事会后，由三穗苗学会的副秘书长万乔生邀约着前去参加活动的。从千里苗疆门户——寨头出发，去巴冶要过一道山脊，然后沿一条叫做“坪头河”上向行走。一路上有石坪、河边、平寨等村落，它们分布于小河岸上，绿色点缀着村落与田园。路上行人不少，他们和她们挑着竹篮，扶老携幼前去巴冶赶节的。“嘎羊姜”是这次祭祀的地点。在这里，人们从四面八方的村寨走来，并选择一块平地，将自己带来的饭菜、酒水，以及祭祀用的香烛、钱纸、炮竹放好。大家席地而座，围成大小不同的园桌。祭祀是用牲口，多是牛或猪等。可惜我去的时候晚了，没有见到那种庄严肃穆的场面。据说祭祀是由寨老主持，寨老手持芭茅草，面向东方，口念祭词，经过一番程序之后，大家才牵牛、抬猪来宰杀猪。五腹内脏是祭祀的必须之物，煮熟之后，主要用来祭拜山神土地。其它的肉又按家族及人口多少，分成等量平均分配给大家用作美餐。

关于为什么要将“嘎羊姜”作为祭祀的地点，是有历史渊源的。据《三穗县志》（1994年版本）载：巴冶“中坪、平寨的三大房，即‘勾种、勾俄、赵家’是从万山迁入的。小巴冶万姓四大房是从台江县交网迁入的。良上下寨万姓，古代源于山东，后迁铜仁，再迁良上，与台江巫脚万姓为兄弟关系。稿桥万姓从高雍迁来。”时先于此居住的人，有张、李、赵、刘、杨姓，五房族到了这里后，起初还算“五谷丰登”的。根据83岁的村民赵成明说法：古时，人类是由“密板”（蝴蝶妈妈）养育，而她的子孙对她必须尊重。可是，有人不尊重“密板”，“密板”发火了，就放出瘟疫、害虫等，让风不调，雨不顺、五谷不丰收、六畜不兴旺，民不能安乐。于是人们请来一个叫“希雄”的人来卜卦。卜师下卦，方知：因不尊重“密板”而带来的灾难，只有到“嘎羊姜”立庙祀神，人类才免于难。按照卜师的指引，人们选择了清明节后的第十三天，立“土王戊”庙，备祭物祀“土王戊”神。从此之后，人丁兴旺，五谷丰登。“土王戊”也自此发展成为一个祭祀的节日。《三穗县志》有“清明节后第十三天，是苗族土王戊日，苗话叫‘忌土汪’（jenl teb utangl）,就是‘忌无害虫’之意，是日停工一天，举行祭祀活动”的记载，或许就来自于相同的传说故事，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而有人根据道教《九天神霄戊日禁忌》和《抱朴子》有关祭“六戊”的说法，我不敢苟同，因为“楚人好鬼，苗人好巫”，我不赞成用道教的东西解读苗人的习俗。“土王戊”源于祭祀活动和农耕禁忌，具有巫风特点，反映着苗族农耕稻作文化，可能与道教没关。

我们去的时候正赶上长桌宴，这样的场活我参加过多次，因为长桌宴是苗族典型的生活习俗。来围着人不少，媒体记者一大堆，摄影爱好者更是挤于人群之中寻找闪光点。我们也被邀请于席间坐下。先是大碗酒拿着，认识与不认识的人吆喝着喝酒。妇女们更是热情好客，口里唱着苗歌词，把大碗酒把客人劝上。桌面上的菜有牛肉、猪肉。当然还有苗家人普遍喜欢吃“烂菜”。烂菜，苗话叫“腰号”（yaob haot），其制作方法是：将青菜、蕨菜扭断，放入鼎罐中，掺入一把米，混合煮烂之后，加入酸汤即成。如果掺些鱼虾混煮，其味更为独特。酒过三盅，面赤耳红，不胜酒力的我早已不知西东。我只有舀上一碗“烂菜”吃下——这可是醒酒的食物。

长桌宴之后，人们便开始回家。这其实是巴冶苗族人对歌的好时机。苗族人认为，人们平时生产劳动，没有时间对歌或交流情感。节日的到来，为大家提供了一个良好的机会。说实话，此生我没有见过如此大的对歌场面，在屋里，在檐前屋后，或山涧田野，你总能见到三三两两的人们对歌。虽为苗族，我对他们和她对对的是什么歌不清楚，是万乔生先生介绍后，我才清楚的。那成堆的对歌人有年轻的，也有年老的。年轻人对的是情歌，而年老的则是对古歌。虽然我听不懂，但从他们的神态中，也能感受到那种喜悦于表的快乐。

第二天是芦笙场内聚会的日子。芦笙场设在巴冶村子的下方，这是一块用石头铺就的公共场地，中央镶嵌铜鼓形图案。北面有长方形表演台。巴冶人是穿着本民族的服装参加这样的集会的。巴冶苗族妇女衣着以于蓝色为主，衣服由四大块缝合而成。左衽，无领，衣长及膝，袖筒盖过手指头，其胸、背、袖和裤脚均镶嵌有刺绣花边。花边用四根布条纽成平行图案，根据人的喜爱，其图形也有异。头巾为藏青色，有草帽顶式样，也有桃花形式样。据三穗县苗学会万昌盛会长考证，他说这种头巾样式其实是一种牛角图腾，它蕴藏着苗族的历史记忆，蕴藏着苗族的宗教信仰，蕴藏着苗族对美好生活的希翼和诠释。

在村委的一旁的墙壁上，我见到一幅红色的标语，上面书作：“穿苗装，穿出苗族的自豪。”落款是：巴冶村村民委员会。芦笙场上打眼一望，你几乎找不到杂色服装，这让我感动不已。因为我们知道，一个民族有没有希望，首先要看这个民族热不热爱自己的民族，对自己的民族有没有自信心和自豪感。巴冶苗族人做得很好，他们就是有这样的自信心和自豪感。

据悉，巴冶“土王戊”节日集会活动还有几天才结束，因为工作时间关系，我只得遗憾地离开了巴冶。不过，明年的巴冶“土王戊”节我还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