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秉苗族《刻道》

2010-08-15 20:35:12 作者：吴安明 来源：中国民族文化网 浏览次数：0 网友评论 0 条

    《刻道》是苗族的一部诗歌总集之一。它是施秉、黄平凯里等地苗族爱唱的一部关于婚姻关系的史诗。个中突出反映了古代苗族社会年轻姑娘反对姑舅表婚并迫使这一封建婚姻势力作出让步的主题思想。现在，我们来研究这一史诗，就能让我们更加进一步了解苗族婚姻关系的演变过程。

施秉首届刻道文化展示

    故事是从一个姑娘的成长过程开始说起的，话说卞几渐渐长大，她和她的朋友开始上山做农活了，她经常和她的伙伴上山或草地去放牧了，她勤劳善良，美丽可人。看着长大的姑娘，上门提亲的事提上了议事日程。而更喜欢她的是戏尼家的小孩，于是戏尼家就托宝相作媒。宝相于是带着一把伞，提着一只大青头鸭就上欧娟家去了。他先是不好意思提出，只是说我是去巴退赶场，我顺便到你家，但看到宝相的提着鸭子，自知是来提亲的。等到吃饭的时候宝相只好将实情告诉卞几的母亲：前几天我路过你们寨子了，你的姑娘放牛时唱起了歌谣，她尽唱些要出嫁的歌，我想姑娘大了要嫁人，树子大了要分桠，我受喜尼家的委托，到你家来提亲，你不会不同意吧？卞几的妈说，这是一门好亲事，可姑娘还小，十一才刚满，十二还没到。放牛牛还跑去踩塘，洗菜也还没洗干净，你们等几年长大再来提亲。宝相说：卞几已不小了，等你女合嫁，哥不老妹老，妹不老哥老，哥老没关系，妹老真可怜，姑娘在家太辛苦，早晨去舂米，满头细料康，黑象乌鸦，嫁了就算了。可在一边旁听的欧娟也许出于对这门亲事的满意，或许她也在感觉自己已到了出嫁的年龄，她抢着回答：“我已经长大，我可以嫁了”。母亲气得发慌，只好对着女儿说：你要嫁你自己嫁，我以为你还小，你不忙到别人家去受苦，谁知你还想嫁，那我可不管了。宝相只好劝说欧娟家妈。她母亲没有办法，只好推着说，我们家的姑娘还必须得到漾尤舅舅同意，这门亲事才能办成。要宝相先回去，等三七二十一日之后给予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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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尼家要提亲，卞几想嫁人，这可急坏了卞几妈。她只好按照老规矩，跑到漾尤舅舅去征求意见去了。她问娘舅，说明了卞几要出嫁之事，问漾尤舅舅好久来接亲？漾尤舅舅是个老实人，他我自己的小孩子还小，有女没成嫁，有男没成娶，你女大你只管嫁，有媳妇尽管取。作为娘头礼，你只给舅老一两一的银子表示心意就行了。可是，舅家邻居有个翘嘴巴暴牙齿的人在一边出馊主意。他叫漾尤舅舅家什么都应该要。他说你媳妇都没有了，你就给姑妈家要银两、布匹、耕牛、等等，这是天经地义的。可话已说出，不好再收口，只好设计一个圈子，表示还要娘头钱的意思。漾尤舅舅砍来了一把蒿菜杆，叫她带回去，她也不知道这把蒿菜杆是什么，卞几妈高兴高兴地接受了并带了回家。到家的卞几妈总是很乐观，因为她觉得欧娟的婚事这次伦到自己作主了。人们觉得她也太异样了，也不便问她多少，甚或投以羡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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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寨里有一个懂得古礼的叫做勾挪的人，了解了这一情况后，就跑去问她，她把去漾尤舅舅的事给勾挪说了一遍，并把舅舅给她的蒿菜杆同时递给他看。接过蒿菜杆后，勾挪大吃一惊：“卞几妈呀，你不要高兴太早了，你舅舅太狠心了，这不是一把普通的蒿菜杆，这是你漾尤舅舅要的娘头礼，而且是很重的娘头礼。”他向她解释这把蒿菜杆的项目及数目：“这一把蒿菜杆代表你家漾尤舅舅要的娘头礼，这些数目是银宝三百两，绣布三百幅，骡马三百匹，水牛三百头，白鹅三百只……”，还没听完，卞几妈就吓得浑身发抖，然后蒙头睡了九个晚，七天不起床。后在卞几爸爸的招唤下才起了床。她们商议如何才能应付这场娘头礼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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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几父母商议，就是制作一把牛角做的弓，银做的弦，铜做的箭，叫漾尤舅舅来过节，如果谁碰到那根弓就叫卞几嫁给谁家。其实就是说，你不让我嫁，我就把姑娘嫁到漾尤舅舅家，看你如何办。可到了那一天漾尤舅舅来了，他知道上了当，漾尤舅舅决不同意要，卞几妈没办法，只好逼卞几出嫁了。首先，卞几妈先是逼丫环代替欧娟到舅舅家去，可到丫环去挑水时被单巫蛮识破，漾尤舅舅只好包了粽子粑将丫环送了回去。丫环回来之后，看来顶替是不可能的了，卞几妈只有逼卞几。卞几百般推辞，又说没有新，又说没有银饰……可满足了卞几后，她还是愿意。她妈没有办法，只好将家产分了给卞几又加之得村邻寨居的女人来劝慰，卞几才免抢答应嫁到漾尤舅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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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几到舅舅家去了三年，由于天长地久，身上的花衣被磨烂，长裙被磨短，问舅舅要线织布，舅舅却给一把梭草，要布匹却给芭蕉叶，而且从来就没有见到自己的爱人长得什么样，于是卞几开始反抗了。叫她去挑水，她将水搅浑才挑，叫她去舂米，她在米里掺杂沙石，叫她去割草，她去薅草……她开始向她舅舅要丈夫了。她说：“我到你家九年半，锅烧破九口，席睡烂九床，衣裙烂九套，不管怎样一定要要丈夫了。”并威胁说如果没见到丈夫就要拆房屋，烧板凳，漾尤舅舅没有办法，只好哄骗她，说她的丈夫在读书，要她自己去找，于是她和漾尤舅舅的小姑娘一起出去找她的丈夫。她们到学校后，老师又说她的丈夫不在学校，你的丈夫是在山坡上，蚱蜢当牛放，蝗虫当斗牛（意思是还很小，还在做家家。）知道又被漾尤舅舅骗了。后到一个山林里她们找到了她的丈夫------宝漾尤。她把他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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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几和宝漾尤回家后，他们准备着如何干活，如何开始新的生活。宝漾尤由于还是个小孩子，扛耙也扛不动，田也不会犁，田埂不会锄，煮饭饭成炭……什么东西也得等到卞几来做。卞几发怒了，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无法过下去，她想：不如去死算了？于是她真的搓了一棵绳子，到枫树上上吊。幸好巫朵和勾久俩老夫妻遇上，才把她救了下来，挽回了一命。漾尤舅舅觉得事情闹大了，不送回娘家要出人命案的。于是漾尢舅舅决定送她回娘家。回到娘家，漾尢舅舅就要求大家来评理，意思是姑娘不愿住，已送她回来，要求还是要娘头钱。卞几妈当然不同意，因为姑娘已去漾尤舅舅家九年了，没有道理。她找来了勾栋劳、金颂甘和望六纳等当时懂古理的人来评理。官司打了九天九夜，没有结果，原因是漾尤舅舅家还是要娘头理。后一个叫喜宣的人来说情，说是同意给娘头理，叫漾尤舅舅先回家，但漾尤舅舅也不同意，理由是口说无凭，要求砍大枫木树来刻上理数才能放过。于是《刻道》就这样产生了。

   《刻道》长诗，译好后奉上。谢谢各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