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洞经音乐

2013-06-14 20:00:56 作者:编 来源:人民日报 浏览次数:0 网友评论 0

山腰下的谷地上,是一片浪一样起伏连绵的屋舍,一律带着火烧痕迹的黑灰色土瓦,用白灰勾勒出屋宇的边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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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腰下的谷地上,是一片浪一样起伏连绵的屋舍,一律带着火烧痕迹的黑灰色土瓦,用白灰勾勒出屋宇的边沿。

  这里的村庄,以洞经音乐的演奏出名。

  洞经音乐流行于云南多个民族,每一地区都有独立成套的各类曲调。“曲牌”有的来自唐诗宋词,大量的是明清的时调小曲,还有一部分散见于各种戏曲剧种的曲牌曲目。随着滇剧的发展,各地洞经音乐的部分曲牌,还被滇剧所吸收。

  洞经音乐集吹、拉、弹、唱、念、法、唱、拜、祭于一身。旋律古色飘香,格调庄严肃穆,唱腔清脆、圆滑,具有滇戏剧曲韵味,又兼佛教道教音乐风格,既能表现雄伟壮丽、气势磅礴的场面,也能表现优雅婉转的意境,既能登上大雅之堂,也能为民间演奏,因其旋律优雅动听,音韵自然流畅,被称为“雅乐”或“仙乐”。

  洞经音乐由地方上的艺人或音乐爱好者的业余音乐组织集体演奏,每年农闲至冬月,有例行“坐会”,平时因贺寿、婚嫁、喜丧等活动也受邀演奏。

  在一片杂草稀疏的沙地上,牛和狗在懒洋洋地踱步,儿童在莫名的兴奋中追逐嬉戏。周边是虬曲的老树,背后是村委会简陋的平屋,将近20人的乐队静静进入,缓缓排开。男性一律着黑袍,女人的头巾和围裙一律灰蓝色。乐器不过胡琴、笛子、唢呐、扬琴、筝、鼓、镲、锣、铃、木鱼、简板之类。但他们的成功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南京宫》、《迎神腔》、《吉祥音》、《落地锦》、《满江红》、《仙家乐》……在面色严峻的队长指挥下,一曲曲流淌而出。乐曲的编配相当丰富,管乐、弦乐和打击乐各擅其胜而又层次分明,质感凸显逼真,玲珑剔透。表演者似乎有几分羞怯,甚至木讷,仿佛是在进行一个庄严的仪式。

  而这样的艺术其实不是用来表演的,而是表演者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在洒满月光的屋场上,把家酿的米酒喝得微醺,歌喉和手脚也都半醉了,然后音乐悠悠响起……村子的历史大约有400年,洞经音乐何时传入则不可考。但听他们的演奏,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外来文化的介入不过是一颗种子,一旦植入,便被这里的水土所孕育,开什么花,结什么果,无不带着这一方水土的灵性。

  这样的音乐只能用心去演奏,也只能用心去倾听。

  有一种醇美的芬芳,在空中飘荡。边陲的风和阳光,时而低回、时而高亢的质朴的奏鸣,蚀人心骨的苍凉,丝丝渗出又直入心魂。每一首乐曲,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不论诉说的是什么,总给人以愿望和希冀。一种精神上的向往,那么纯真。蔚蓝天空的云为之驻留。

  没有矫揉造作,没有对时髦应景的追逐,有的只是对天地人和的纯美诉求,无论在乐音里外,你皆能看到无瑕性灵的容颜的嫣然闪现。如果天籁让人觉得神秘遥远,那么这些乡民的演奏只会让你感到亲切。

  音乐是智慧的语言,要净了心才可感受。音乐那么多态,是水样的东西。我喜欢音乐,音乐里有太多我喜爱的东西,一串串愉悦的跳跃自在盘旋,游走在感性与知性的边缘。仿佛躺在纯洁无瑕的白云上面慢慢漂浮,四周一片安详,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乐曲吸引,在这躁动而凡俗的日子里给内心平添宁静!心灵放飞在这一片乡野,这天地之间最辽阔的地方,触摸着风与阳光,青山与流水。大自然的慈爱与恩典,在顷刻间洒满荒芜的心地!

  想起庄子的“帝张咸池之乐于洞庭之野”:“奏之以阴阳之和,烛之以日月之明;其声能短能长,能柔能刚;变化齐一,不主故常;在谷满谷,在阬满阬”;“其卒无尾,其始无首”;“四时迭起,万物循生;一盛一衰,文武伦经;一清一浊,阴阳调和,流光其声。”在这里,庄子将宇宙日月之光与心灵艺术之光交织在一起,在把自然音乐化的同时,也把音乐自然化。这是对人生和艺术的灵性彻悟。真正的艺术必然追求与天道相通,追求天地之明与艺术心灵的相通合一。

  而民间艺术似乎天生就具有了这种秉性。

  城里和学院里的音乐人,对民间音乐怀着猎奇的心情,并且按照自己的喜好进行剪裁。其实,民间音乐不需要施舍,它像一切原始的生命一样早已存活了无数年,并且还将继续存活下去。它并不需要流行化,不需要时尚作为点缀,不需要流行增添魅力,也无所谓是否进入城市。

  民间音乐同一切音乐一样,穿越时空,表达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和想象,在任何情境下都会唤起生活的力量,给所有听者的命运以精神的支撑。
 

(编辑:阳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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