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苗疆门户———偕 岛

从三穗采访回来已很长时间了，可作为千里苗疆门户的偕岛在我的脑海里一直时隐时现，那里的苗族同胞热情和大度，那里的苗族同胞们对生活的厚爱的执着，让我的心情不能平静。于是我不得不提起笔来，将那些与他们相关的故事叙述出来，使我能获一点平静。

偕岛，是三穗县寨头苗寨的苗语称乎，汉语就叫寨头。“偕岛”的“偕”，是苗语中“平地”或“开阔地”的意思。而“岛”就是“最好”或“最漂亮”的意思。按这样解释，如果译成汉语，那就是“宽阔平地的好地方”。《三穗县志》（1994年版）将其译为“苗族支系‘偕岛’人迁入黔东南最早建寨而得名”，是牵强附会。《贵州通志》将寨头称为“苗疆门户”，这还有点意思，因为寨头，确实是苗族疆域处在最“边疆”的苗寨。

偕岛人为什么要到这里建立家园？我们不知道，我们只能用现代人的眼光去揣度而已。苗族是个有五千年历史的民族，一个叫格迪斯的澳大利亚人类学家说：“世界上有两个苦难而又顽强不屈的民族，一个是犹太民族，另一个是苗族。”苗族是一个生命力极强的民族，同样是黄河流域具有先祖性的民族。在温长的历史长河中，许多民族已被消亡或融合。唯有苗族尚还一枝独秀（这里特指黄河流域），这已很了不起。偕岛苗族在长期的逃亡和迁徙中，总是不断地开拓疆土，而又不断地放弃开垦的沃土地。为了生存，为了能延续子孙的繁衍，他们选择了虎狼出没的山地，或守猎、或垦荒，山地成为一个民族危亡的避风港。只有这样，他们才能逃避历代反动统治者的追杀，以获得民族生存的机会。也许是这样，三穗亦雾山才成为这支苗族的选择，尽管他们还不知道这能否成为他们最后的家园。于是他们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他会时常注意下一个居住地的选择，因为亦雾山毕境太高寒，气候十分恶劣。在多次的探望和考察，同时随着战事不再紧张时，这支苗族先民的首领欧弯、干龚杨、给枊现、九摆、吴家、郞奖、祥没、欧布等12家族的族长们经过商议后，决定从高寒的亦雾山迁至偕岛（寨头）－－偕岛当然也还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咸同苗族起义就是一场下载义与非正义的战争。《咸同军事史》说：“寨头者，苗疆之门户也”。要想攻苗疆，偕岛是进入苗疆的桥头堡。清军进攻苗疆时，以偕岛万官保牛为大将的苗族义军与湘军血战，终因寡不敌众，义军失败，万官保牛壮烈牺牲。因为偕岛有一大片可耕的坪地，它可以改造成耕地，可以生产出更多的粮食供人们生活，而且这里还有一条长期流淌着的河流——石坪河，可以用来灌溉，也可以用来解决人畜饮水问题。七百年前，在这个森山老林里，人们的交易方式可能是以物易物，偕岛人可以从亦雾山获取大量的特产，到清水江畔的集镇里换取自已需要的生活用品，这也是人们选择偕岛居住的前提。

迁到偕岛后，人们开始过上了一点安静的生活。但由于几百年来，长期的战争频繁，人口大量的急俱减少，偕岛苗族人认为，只有增加一定的人口量，让子孙得到繁衍，才能在大山里得到立足。他们找来自已的巫师，经过踏山寻地，认为家族要人丅兴旺必须架桥接龙。巫师说偕岛是个好地方，但就是缺乏龙气，说是龙脉从亦雾山一路走来，来势很好，可就是到了偕岛寨子后，被石坪河隔断了，所以子孙不望，必须将龙脉接通，族人才能繁衍千秋。这样欧弯、干龚杨、给枊现、九摆、吴家、郞奖、祥没、欧布等12家族的族长们经过商议，决定每族架一孔桥，并将12孔桥接起来，就成了一坐完整的桥梁了。桥架起之后，他们选择了每年的农历二月二日作为祭桥日。偕岛人认为，桥是一和灵性的体现，因而必须对其项礼膜拜，献酒献肉，以达到驱魔逐邪，延年益寿，人畜兴旺的目的。每到这一天，每个族人都江堰市要集资购买一头猪到自家族的那一孔桥来杀。届时，每个家族的亲戚朋友要来赶节，他们或她们或挑一坛酒、一块腊肉、一只鸭、一只鸡等来参加节日活动。

偕岛祭桥节除了有接龙气外，还有其他的妙用外。偕同岛人说，人在没有出生之前，他们和她们的灵魂是生活在森林里、水井傍、石洞里、大树下、山坳上……人们需要他们时，就到祭桥节这天用蛋将他们呼唤过桥来，叫他们进家去。他们认为，人类的自身繁衍，以及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活动都江堰市是由自然中的鬼神所左右，只有神灵的保佑，恶鬼才不会捣乱，人们就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祭桥节是苗族人祈求人丁兴旺的生育祭典。这种活动虽然娱神性浓，但在其仪式中，人们或歌、或咒、或舞、或跳，皆感情炽热，动之内心洋溢于表，这在一定程度上，对陶冶苗族人民的艺术情操，满足人们对艺术的审美要求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也许是这样，偕岛人才那么尽情地跳舞、踩笙、击鼓、唱歌等三天三夜，这节日才过得那么浓烈。

偕岛的男人很俊，而偕岛的女更是柔情似水，心灵手巧。织布、挑花是偕岛姑娘的拿手好戏好戏。她们衣裤上的花边、童帽上的花群、头帕上鞋袜上的花朵等，图案丰富多彩。而最复杂的是她们的头帕和胸兜。就说头帕，其中心以鸳鸯戏水、金鸡报晓、嫦娥奔月等为基本图案、四周配以喜鹊、蝴蝶、花卉、日出云彩等。头帕除了作为盛装时的包头作用外，还可作为竹蓝的蓝盖，送给心上人的定情物等。但有一幅由一只大蝴蝶和两只小蝴蝶为一组的图案，其寓意很深。偕岛人说：枫木生了蝴蝶，然后十二只蛋，十二只蛋诞生了十二个季节和十二族人。为了纪念蝴蝶妈妈，女人们必须将蝴蝶绣在头帕上以示尊重。这虽然是神话传说，但它包含着朴素的唯物主义精神，偕头人是浪漫的唯物主义者。 偕岛姑娘的胸兜也很特点，胸兜的中心绣着太阳图案，太阳的周围绣上各种花草，其色彩斑斓而艳丽。偕同岛人说绣的是仰阿莎的故事。传说古代苗族美女仰阿莎，她与太阳结婚后却又与月亮私奔，因为她和太阳结婚是父母包办的，她不满意这门亲事，于是就去与月亮私奔，仰阿莎成功了。自此偕岛姑娘为了纪念仰阿莎，并让自由婚姻能传承下去，便将故事绣在胸兜上。从图案故事可见其构思精巧，内含丰富,它拆射出偕岛苗族姑娘在远古时代就已经争取到了婚姻自由的权利。偕岛姑娘崇拜仰阿莎，也把自己比作仰阿莎，其实她们也都是仰阿莎的化身。

偕岛，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也是一个风情浓郁的山寨，那里的故事还很多，让我们在今后的日子里，给大家慢慢的讲述吧。

（紫夏 2010年3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