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物 交友 相册 论坛 日志 Einglish
您现在的位置:首页民族新闻书画资讯

查干淖尔的老渔把头

2013-10-27 19:47:48 作者:admin 来源:中国民族宗教网 浏览次数:0 网友评论 0

查干淖尔的老渔把头

\

查干淖尔纯净的冰就在老渔把头石宝柱的心里。 

  东北的自然是透明的,这皆因雪和冰的到来。雪和冰来到人间,成为人的亲密伙伴,而这种伙伴关系在查干淖尔体现得更加具体。查干淖尔,蒙语“白色的湖”,坐落在吉林西部的科尔沁草原上,是中国十大淡水湖之一。每到冬季,查干淖尔最丰富的生活就是“冬捕”。</p>

  他像一个冰陀螺 

  在查干淖尔,渔夫们通常在渔把头的带领下捕鱼。“把头”其实应该叫“帮头”,是巴图、巴特尔(蒙语:英雄)之意,指捕鱼帮的领头人。20多年前,我结识了查干淖尔的渔把头石宝柱,那时他60多岁,如今快90岁了,打不动鱼了,他的老妈妈唐丫100多岁。每次到查干淖尔,我都要去看望他们。</p>

  东北的捕鱼人一年四季最忙的季节就是冬季,修理冰镩、马具、修网,拉马上冰,凿冰捕鱼&hellip;…整个冬天都不闲着。石宝柱自从退休后又多了一个活儿:走冰。</p>

  走冰,就是在冰上这走走,那看看,拿着一个小铲子,背着一个粪篓子,在茫茫的冰原上行走。为什么走冰呢?为了捡粪、擦冰。</p>

  严冬,科尔沁荒原风雪弥漫,气温降到零下40多度,捕鱼队的网卧子打完鱼还得不断地迁徙,捕鱼队打一网换一个地方,这叫换卧子。一个队一走,就如寒风卷走了喧闹,网卧子上立刻空旷一片,只有狂暴的风雪在打转,风发出呼啸的哨音,把旧冰卧子上的雪沫子、草沫子、土和马粪卷得四处飞扬,旧雪一点点将这些冬捕的垃圾埋在冰上、雪下。这时,石宝柱就出现了。</p>

  空旷的冰原上的季风把石宝柱刮得如同一盏“走马灯”。他挎着粪篓子,风一抽他,他就像一个冰陀螺,在冰原上打转儿,最后,一下子滚在地上,就像北方荒原上的一种草“扎缝棵”在雪上滚。</p>

  这次我去看石宝柱,他不在家,他双目失明的老妈妈唐丫在家。我问:“人呢?”唐丫叨咕:“我知道你这季准来。柱子(石宝柱的乳名)走冰去了,在冰上呢!”</p>

  我问:“在几号网卧子?”答:“你就奔二号走吧,但说不准,现时刮到四号啦&hellip;…”</p>

  这是行话。“刮”,指网队的迁徙。在查干淖尔,冬季冰上的网队打完一处卧子再换卧子时称“行网”,就是从这里换到别处。而当网车和爬犁一起动,风和雪席卷着要迁徙的网队,那就有如一片纸被狂风冰雪转眼间被刮没了,消失了,不知道“刮”到哪里去了。</p>

  我走出唐丫家,直奔冰野。</p>

  这老头子骂得真宽</strong>

  查干淖尔的冬季,是人间寒冷的深渊,一出屋,我立刻掉进了这个深渊。来到风雪弥漫的冰湖上,5米之外已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灰蒙蒙一片。</p>

  也不知走了多久,隐隐约约地听到风雪中传来一个人的骂声,骂的声音时断时续:“张青子,你等着,我见你,我消你(打的意思,东北土语)。这是你的灰花子拉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你不收起来,弄利索再走,你等着……”被骂的是谁我知道,是四队的年轻网把头张青。</p>

  正在骂人的就是石宝柱。他正蹲在冰上,用右手上的小铲子往左手上的粪篓子里搓着那贴在冰上的马粪皮儿。他边搓边骂。同时,他还随身带了一个麻袋,在擦那些为了迎接冰雪节堆起的“冰灯”上的泥。</p>

  那些泥,其实都是冻上去的。一些游客来参观捕鱼时,往往会自觉不自觉地把鞋底上的泥蹬了上去。</p>

  “&hellip;…孙网拉子!左边这翅是你的。你瞅瞅这活让你干的。这些泥,把冰灯都搓黑了。再说,一开春,这些东西都化在水里了,水还能清吗?唉!这些玩意!”他还在骂着。</p>

  他骂的都是“行话”,孙网拉子是指孙凤山,他是四队的“网拉子”(打小勾拖网的边工);翅,指网的块儿。我想,这老头子骂得真宽,谁也跑不了。</p>

  我走到了石宝柱的身边。眼前的老渔把头,几乎是趴在冰原上,用他的老手握着冰铲子,在冰上一下一下抠着那贴在冰上的马粪,留在冰块上的淤泥,一只手的手闷子(东北的老手套)已经被风刮在背后,也可能他觉得干活不得劲而故意甩掉的。他的狗皮帽子捂着的老脸已全被雪和霜捂严,眼和嘴加起来是三个黑窟窿,从嘴的窟窿里向外吐着白气儿。</p>

  他依然在骂着,骂那些把马粪蛋儿、草沫子、泥片子留在冰上的粗心的把头和小生荒子(初进渔业队的小伙子们)。</p>

  我想,他骂得有道理。本来这些捕鱼队上冰之前已明确规定,在打完这一网转场时必须清理好自己的作业点再离开,不能让泥土、马粪等垃圾留下。可是话又说回来,在这冰天雪地里作业,马粪拉出来是热的,可冰面上冻得硬邦邦的,马粪一下子贴在上面,收拾不净也是可以理解的。</p>

  见到我,石宝柱滔滔不绝地对我说:“人哪,特别是打鱼的,要爱这些鱼,不能把脏物弄进冰里、水里、雪里,鱼是要给人吃的,人要有良心,良心就是人品……”</p>

  自古,这里的人就爱这片水和这块冰、这堆雪,石宝柱说:“我这一辈子,没走多远,就在这片冰上转悠。我打鱼,脚下是水,头上是天,鱼是我的孩子。渔把头一定要把冰和雪弄得干干净净的,让鱼也鲜鲜嫩嫩的,活蹦乱跳的。”</p>

  他的心里装着这片雪原

  风依然呼啸着,在查干淖尔的雪原冰甸上更加狂暴了,但渐渐地,雪雾却一点点被大风刮走了。天渐渐地晴了,太阳明亮了,原来,冰原这么晶莹。</p>

  这时的科尔沁是多么的漂亮,查干淖尔是多么的壮丽。那一刻,太阳把它的光投下,冰原上升起五彩的光泽。查干淖尔如一个新娘子那般纯净和娇美。举目远眺,冰和天的尽头一览无余,大地上的冰原仿佛向天敞开了自己的冰心,被老人擦过的那些冰更透明了,我想,夜里它们会更好看。</p>

  这时候,老渔把头瞅瞅我,呵呵地乐了起来。我瞅瞅他,也欣然地乐了。再一转身,老渔把头已把半麻袋马粪装在爬犁上,向另一处网卧子走去。渐渐地,他消失在苍茫雪野中了。</p>

  我望着他,痴痴地想,查干淖尔能永恒吗?就在几天前,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听到老渔把头捎来的口信说:“想跟曹老师打听打听,如果自己的娘唐丫死了,她的重重孙子戴孝该戴啥样的孝布?”这让我猛然想到,是啊,人不能永恒,毕竟他们一个一百多岁,一个八九十岁了。可是,我又仿佛觉得他能永恒,因为他的心里有那片冰原,还有那冰层下的鱼。那些纯洁的冰已印入了他的心,是一颗像冰一样净透的心。</p>

 
 

[错误报告] [推荐] [收藏] [打印] [关闭] [返回顶部]

[复制地址给QQ/MSN好友]

网友评论
    • 验证码:
推荐阅读
最新文章
观注:热点图片
安全联盟站长平台